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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戏(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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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根本就没有因为这件事和母后吵架,他们从来不吵架!她想骗朕,还想骗你们,你们不要听她的谎话!”

他走回御座,低着头怕眼泪滴下来让人看见,吸着鼻子缓了好一会儿,才红着眼圈道:“朕是不会被她这个反贼骗到的。”

江蓠有些心疼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还得主持大局。她在这个岁数时虽已进了桂堂,每次回家还是被母亲惯着的。

身后轿中的大长公主咳了数声,竭尽全力提高嗓音:“木察音,你还是不是人,用这种话来欺负一个无辜的孩子!这些年我看透你了,你果然是化外之地的蛮夷,冷血残忍,没有半点真情,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送出去当筹码……你不仅折磨我们叁个,还要折磨整个大燕!咳咳……”

“姑母,你别急。”萧泽忙劝道。

大长公主深吸了几口气,继续道:“陛下,我虽是病弱之躯,头脑却清醒,请让我当着各位的面说出实情,否则楚阁老这样功臣蒙受不白之冤,是大燕的祸事啊!元凤十六年,白云居的舞姬顾清商身怀龙种,却难产而亡,父皇把孩子抱进宫,命钦天监算了八字,又让缁衣卫抱出去给别家了,本宫想,许是八字极为不合才这样做。张大人家的圣旨,是真的不假。”

那钦天监的小官听到这,大大松了口气,对着轿子磕头如捣蒜。

“可那缁衣卫行事出了差错,后来被父皇处死了。”大长公主似是陷入回忆,“那天是九月十九,观音菩萨胜缘之日,我回宫探望父皇,听见他在书房里勃然大怒,命人将一个断了气缁衣卫拖了出去,下令将他五马分尸,他的胸口还插着父皇的龙纹匕首。”

萧泽揉揉眼睛,“祖父为何杀他?”

“因为那孩子死在了半路上。”

奉天门前一时极静。

楚青崖怔怔地直起身,望向江蓠,她照葫芦画瓢,也冲他眨了下眼。

只听大长公主娓娓道来:“顾夫人难产,孩子本就体弱,从京城到南方路途遥远,缁衣卫照顾不周,让他发了高烧,一命呜呼。缁衣卫怕受父皇责罚,把孩子埋在山野里,又偷了个农户家的婴儿冒充小皇子,把身上带着的象牙球、生辰八字和婴儿一起送去了那家。象牙球是王总管雕的,是父皇赠与那孩子母亲的信物,孩子一出生就没了娘,父皇让他有个念想。过了数月,父皇怕那家人苛待孩子,就叫另一个缁衣卫去探望,结果发现婴儿被调了包,身上并没有原先的胎记。东窗事发,先前的缁衣卫认了罪,被父皇处死,他还听说农户家的孩子生得健康,半晌沉吟不语。本宫劝他说,今日是观音菩萨出家日,得为小皇子积些阴骘,他便没处置那假孩子,找了道士去埋葬皇子的地方做法事。”

她说完,咳了几声,又怒斥木察音:“真是作孽,你拿过世的婴儿编谎话!”

萧泽拍手道:“正是呢!父皇在时曾说过,朕本来有个六叔的,可惜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姑母这话对得上!”

薛阁老慨叹:“如此就说得通了,楚阁老与皇室毫无关系。”

众臣皆点头,他们当中有人在宣宗朝就做官了,木察音说楚青崖是宣宗之子,细细一看眉眼,还真的挺像,但仅仅是眉眼罢了。听大长公主这样一说,便都觉得是木察音硬把楚青崖和宣宗扯上关系,大燕数千万人口,说不定还能找出个更相像的人来。献宗将他远调朔州,可能只是想消磨他的锐气;先帝爱重他,可能只是志趣相投又惜才,行伍出身的皇帝忌惮武将,但赏赐文臣要爽快些。

木察音低笑出声,怨毒的视线落在楚青崖脸上,不知想到什么,笑得越发畅快。

玉带桥南传来羽林卫的通报:“陛下,人证带到——”

“带上来!”萧泽命令。

众人看时,羽林卫抬着又一顶大轿子快步走到丹墀下,轻轻地落了地,揭开帘子,里头是两个骨瘦如柴的男人,五官有些肖似,一个头发花白,双颊凹陷,一个年轻些,双腿软绵绵地垂着。

“陛下,请让王总管和王老板坐在轿中回话,王总管被南越人穿了琵琶骨,全身瘫痪,王老板双腿残疾,他们……陪着我吃了许多苦头,若不是有他们,我在牢中头一年就自尽了。”大长公主抹泪道。

萧泽很是同情:“二位受苦了,朕定给你们厚赏,你们不用怕,一五一十地将你们受的苦说出来,朕给你们做主!”

这对兄弟在侯府内服了补药,精神尚足,煎熬多年终于等到了公道,激动地开口谢恩,随即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将木察音是怎么俘获自己、如何囚禁灌药、如何用薜荔虫采血都一一详述,恨不能食其肉啮其骨,最后还说了从南越死士那里听来的消息。

“……元凤十八年,诃士黎带着叁个会易容术的南越人在永州创办桂堂,起初是给他们敛财用的,这些人亡国后穷得叮当响。十二年后宣宗驾崩,献宗继位,木察音想扶持齐王,让他做皇帝复国,就将桂堂赚的钱、收的人脉都给了他,还为他生了个儿子!后来齐王失势,她怕世子禁不住诱骗说出她的身份,便狠心下了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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