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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二皇子卫成投缳自尽。消息报到宫中,陛下震怒。

“朕准他去死了吗?他怎敢去死!”皇帝当着三个儿女的面咆哮,怒气几乎要凝成实体,劈到他们身上。

他骂够了卫成,锋芒朝向卫载:“宗人府报来的消息,这几日只有你见过二郎,康宁,你说说吧?”

卫载果断地跪到他脚下,俯身叩首:“儿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直起身!看着朕!”暴怒的帝王阴冷着一张脸,低头看向他最小的孩子,声音冷得如同淬了毒的刀剑,“你就这般恨二郎吗?”

“当然恨!”卫载倔强地回望他,咬牙道,“儿差一点死在他手里!五哥已然没了!大哥三哥四哥六哥,哪个不是命大?这样的人,也配做父亲的二郎吗!”

“康宁!够了!”皇帝喝止了她,怒道,“这事朕已有判罚,你是不服吗?”

“是!儿不服!天命昭昭,报应不爽,他做出这般丧心病狂之事就该想到有今日!”卫载不管不顾地将这话甩出来,竟感到了一丝丝地快意。

“啪!”皇帝气极了,重重的一巴掌打到卫载面上,打得她跪不稳,“朕要留的人,你也敢叫他去死?康宁!记得你的身份!你是臣!朕定下的事也是你做臣子的能随意篡改的?”

大王和六王本是立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见父亲气到动手,忙跪下来劝,一边一个抱住了皇帝的腿:“父亲息怒!七娘还年少!慢慢教!”

皇帝的怒火转向他们两个:“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没有你们两个帮手,七娘如何能够做成此事!装什么!”

“父亲明鉴,儿绝不敢呐!”二人忙叩首,又是对天发誓,又是磕头求饶,哭得惊天动地。

卫载安静地跪着,垂下头颅听着父子三人演这一出大戏,也掩住了嘲讽的神色,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她父亲打这一巴掌用了十成的力,该是已经肿了。

但他这时候的语气已经开始缓和了,所需的不过是挨上一巴掌装作低头认错的自己和唱念做打将敬畏演到极致的两位兄长。二郎?二郎又算什么呢?二郎的命又值什么呢?二郎、五郎、其余的兄长、我,我们在父亲心中又有多少分量呢?

“大王、六王罚俸一年,康宁公主闭门自省,无诏不得擅出。就这样吧,都滚,都滚!”皇帝最后这般说,也就意味着他选择了息事宁人。

康宁公主府不过才热闹了几天,迅速地又恢复了门可罗雀的状态。此前热议的结亲之事也烟消云散。

卫载的脸肿了半边,许晴初捧着她的脸给她上药,满溢的心疼如水般流淌,这比任何的伤药都更能治愈疼痛。卫载窝在她怀里哼哼唧唧。

“哪里疼?”许晴初把声音放得又柔又软,好似重那么一点都会弄疼卫载。

“不疼,一点都不疼。一个巴掌换韬光养晦,算不得亏。”卫载感慨着应道。

许晴初叹气:“好似等不到你痊愈了。”

卫载一滞,跟着叹气:“大哥办事这么快?你会调任到哪里?”

“御史台。往后我不再是你的长史,便不能常往你府上来,殿下……”

“我都知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一早就知道……”

“孟希同在皇城司,邹永金在殿前军,秦问敏在武威营,叶怀泽在兵部,魏苍在通政司……殿下可信的人这几年都已渐渐落到了该落的地方,现在轮到我了……要留下殿下一个人了……”

“我无事。棋入中盘,每一着都是生死搏杀,容不得儿女情长,我知道,你且放手施为。”

“殿下放心,臣必为殿下达成所愿。”许晴初握住卫载的手,字字句句诚恳真挚。

卫载却只有苦笑:“到了现今,我竟有些不知道我的所愿是什么了。”

许晴初走得坚定,没有看见背后目送她远去的卫载悲哀的神色。但许见悠看到了。她见过的卫载或是平静沉稳或是轻狂张扬,却是头一回看见这样悲伤无助的卫载。她读懂了,那是一个怯懦的卫载,脆弱的害怕的退却的。这一切她都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她已无处可退了,她背负着身边所有人的性命,只能向前不能后退。她也不能让许晴初知道,她知道许晴初想要什么,她必须成为许晴初期待的模样。所以她只能悄悄在许晴初身后、在没有人能够看到的地方流露那么一些些的胆怯。

但许见悠看到了。

她有些生气。人生无常,无法事事顺心,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很多事情都只能自己去面对,旁人帮不得,可许晴初不是旁人啊。

她本是一抹没有实体的神魂,不知怎么突然就有了躯体,她本能地迈开腿,凭着一腔情绪,追着许晴初的背影而去。

康宁公主府的建筑一下消失了,她好像走进了重重白雾,许晴初的身影也跟着消散在了雾气里。许见悠大惊,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有些不明就里。

而后她便看见了有个人从前方的白雾里走出来,与她相对而立。

那是许晴初。

她们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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