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小陈神色略带些不安,‘收到了准确消息,伦敦已经决定下令港府强制撤走英籍妇孺,到澳洲去。’
王士铭点了点头,轻轻冷哼了一声,‘要来的始终会来!事情都办妥了吗?’
‘嗯!已经暗地里安排英军和东江纵队联系上了。英军还提供了些武器给东江。我那边也将电报机通过其他渠道送到了他们手上。东江纵队那边说~日本人在深圳聚集了大量兵力。’小陈顿了一下,‘不过,打破和白人的和谐,日本人要付出的代价会不会太沉重了些?!’小陈还是尚有些怀疑。
‘日本人被中国拖得太久了,资源已经极度缺乏,再不想其他办法,会被拖死。’王士铭淡淡地吩咐,‘你最近要更加留意银行的资金流向和黄金储备。’
小陈点头。王士铭转了转手指上的婚介,‘你要再叁提醒我们的人,我们和东江纵队是两条线,他们是抗日游击队~在明,而我们在暗,可以极力配合,但是万万不能暴露出任何痕迹,所以做事要格外小心。’
小陈点头,‘这个我清楚的,我已经吩咐过了。’说完,他转身要出去,走到门口,停顿下来看了看王士铭转动戒指的手。犹豫了片刻,‘那个~,您是不是打算送嫂子离开?’
王士铭眼色幽深,‘我会安排好。’
小陈离开后,办公室变得格外寂静压抑。
王士铭坐在椅子上,转向窗户,衔起一支烟。一面望着窗外的风景,一面陷入了深思。
他了解他的月儿,现在要送她离开是件极为困难的事。她不会轻易离开自己。
周曼华坐在窗边,手中捧着一本书,眼神却被维港的美景吸引,海面在夕阳中闪耀着迷人的光辉。海水映着金光,粼粼璀璨,像是金盆盛水般华丽。
公寓的门打开,周曼华丢下书快步小跑到门口,扑进王士铭怀中,‘怎么今天回来晚了些。’
王世铭温柔的笑笑,脱掉西装,周曼华自然的接过挂起,将手挽着他的手臂撒娇,‘我等你都等饿了呢。’
他解开领带,松开衬衣扣子,牵起周曼华来到餐桌前,吩咐女佣开饭。
很快,周曼华的碗中就被堆满了自己喜欢吃的菜。
饭后,王士铭拿起桌上的香烟点上火,‘月儿,我今天收到消息,港府要强制撤侨了。’
周曼华被惊讶到,‘怎么,日本人真的会向英美宣战吗?’
‘很可能。我们一起去美国,好吗?’王士铭握住周曼华的手,她的指甲修剪的整齐干净,像是沙滩上的贝壳被岁月与细沙打磨得光滑可爱。
‘你呢,带上小思去读书。我呢,可以去那边的银行谋份差事。怎样?’
‘虽说离开故乡总是让人伤感的,不过,只要我们不分开,去哪里都可以的。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夫唱妇随!’周曼华抱紧王士铭的胳膊说。
‘怎么越来越像个孩子。好,不分开,一起离开这里。我叫小陈去看看机票或者船票。’他搓揉着周曼华的手,‘我明天去和汇丰的大班商量一下。估计需要些时间。我家族的钱和客户的钱都要交代清楚,想好稳妥去向才好。’
王士铭开了瓶红酒,两人在阳台上坐下享受着海风落日,周曼华的脸被余晖映照成金粉色,眼珠透出柔光。
王士铭被这抹金色照射得一阵目眩,随即思绪飘忽,他回想起自己在法国留学做下的抉择~当初誓要将理想放在第一位,选择了义无反顾奔赴目标,就清楚自己无法兼顾爱情家庭,没有奢侈的权利,也不能为爱人或其他事情干扰。所以多年来一直选择孤家寡人。
然而,上天给了他终极的幸福,同时也是最严酷的考验。他挚爱的月儿,他的妻,对他而言,是生命中难以承受的重。
当初在面对山野铃木的威胁时,让他更坚信自己的选择,他要爱吾爱以及人之爱,他要保护的又岂止是自己的爱人,他要推己及人。
如果做不到,那么他就不再是他,会因为私心而贪生怕死,也会因为失去灵魂和理想而鄙视自己。
他注视着乌金下翻滚的海水,眼中溢出的坚定和悲怆让周曼华不安。
“有什么事情吗?”她担心地试探,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有啊。怎么了?”他随即警觉起来,因为两人的亲密无间,让周曼华随时都能从蛛丝马迹中察觉到自己心态和情绪的变化。
“看您好像在想什么心事似的。”
王士铭微微摇头,“刚才看到夕阳余晖中的你,实在是太美了,突然就很想要你。”他眼看妻子深情地说,这确实不是对她的恭维,而是真心话。
柔和的淡金光中,周曼华带着一种别样的优雅娇艳而来。
她静静地坐在他的大腿上,依偎在王士铭的胸前,身体柔软得像是体内没有骨头。他紧紧贴着她的身体,肌肤于肌肤间密不透缝。
太阳知趣地退下海平面,王士铭的手从裙摆下探入,感受着周曼华柔软的身体,欣赏着她妩媚无比的神情。